言归正传,碧瑶听碧玉问起珊瑚手串来,登时心疼地直抽气:“就是姑娘平日最喜欢的那一串,孝期里不能戴,也常拿出来把玩的。
谁知今儿刚戴上,就被大姑娘讹了去!”
碧玉想了想,笑起来,走到临窗的黑漆大案前,在上头的针线笸箩里翻了翻,拿出个丝绒口袋来,打开给碧瑶瞧:“你说的是这个么?”
碧瑶伸过头一看,登时傻了眼,只见巴掌大一个丝绒口袋里,装了大半口袋形状不大规则、个头却极小的红珊瑚珠子,瞧着和婧怡方才给婧绮的那一串上头的并无二致。
碧瑶张口结舌。
“哈哈哈,好你个没见识的丫头!”
却听婧怡靠在桌边捧腹笑起来,”
你道那是什么,那不过是我绣在鞋面上作点缀用的东西。
你还记得我给娘做的那双月白色绣牡丹花的绣鞋么,那牡丹花的花心是不是就缀着这种珊瑚珠子?而且啊,”
她拖长了语调,“这是我心甘情愿送给大姐的,可不是她讹去的。”
碧玉接口道:“这袋珊瑚珠子是还在京城时姑娘自金玉坊淘来的,不过是些无用的边角碎料,一袋子也不值几个钱,姑娘叫人在中间穿了孔,平时就绣在鞋面上点缀。
后来又穿了个手串子,”
顿了顿,微微笑道,“虽说不是什么值钱东西,但那是姑娘亲手做的,且的确十分新奇漂亮,倒也是个好物件。”
碧瑶愣了半晌,突然也大笑起来:“奴婢就是个丫鬟,斗大的字就认得一筐,不晓得那金啊玉的好歹,再正当不过。
可大姑娘是京城都出名的才女,怎的也这么不识货?我瞧她刚才那样子,喜得眉花眼笑地,都忘了要假清高了!”
婧怡道,“大姐整日里就爱舞文弄墨,于针线一事上从不上心的,又怎会晓得这些门道,”
又笑了阵,方收了声,道,“我有些乏了,你去给我要点子热水,我要洗个澡”
碧瑶见婧怡神色,知道她有话要对碧玉说,一福身便退了下去……碧玉做的事,她隐约知道些,不过主子没吩咐她,她就知趣地不问不提。
见碧瑶挑帘子出去了,碧玉方才道:“姑娘吩咐奴婢留意的事,奴婢已得了消息,”
语声渐低,“这几日的确有人从京城来,不仅来,还来了两拨。”
婧怡点头:“我见娘这几日总是神思不蜀、心事重重,府中却并无什么大事,料想是京里传来了什么消息,父亲返京一事生了变故,才叫你留意打听京城是否来了人。
今日晚饭时,爹爹一提起哥哥来信,娘就突然出了声……母亲打断父亲说话,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,我才更加确定,京城一定有了变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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